闻堰淡淡俩字：“床垫。”
“得嘞！”
袁峰刚应完又不对劲了：“咱俩大老爷们，挤一张床就行，打什么地铺？”
闻堰斜他一眼：“挤不下。”
袁峰：“……”呵呵。
他发现这家伙从商后变娇贵了，再也不是从前吃苦耐劳的好兵了！
回房后，袁峰勤勤恳恳地铺床，闻堰就坐床上看着，突然问：“我怎么不知道，你什么时候当过警官。”
袁峰摸了下鼻子讪笑：“哪个大佬爷们没有年少装逼的时候。”
他猜到闻堰是想问他和江域认识的经过，但就是故意不说。
铺好床垫，他直接躺下，朝着床上的闻堰扯了个大大的微笑。
非常欠揍。
闻堰居高临下睨着他，扯扯嘴角，冷着嗓子：“具体说说，怎么装的。”
“就装成警官呗。”袁峰继续笑。
闻堰看得手痒想揍人，奈何手掌被夹板固定住了，想握个拳头都不行。
“哈哈！”袁峰直接嚣张地笑了出来，而后双手撑到床沿边，抵着下巴八卦，“说说看，刚发烧的小姑娘，什么情况？”
闻堰抿了抿唇，大言不惭：“你未来嫂子。”
“哦——”虽然已经猜到，袁峰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吹了声口哨，随后又忍不住骂，“妈的！金钱果然是万恶之源！耽于享受，沉迷美色，搞得老子都想去从商赚钱了！”
袁峰没事非要当卧底，那匪气几乎已经成了他改不掉的气质，说这话也带了点讽刺意味。
“不过，我好像听谁说了你准备结婚的事，说是新娘子跑路了……”袁峰似笑非笑，“我当时还以为是家里给安排的，没想到是真爱啊？”
闻堰没忍住，手不能用，直接用脚把人蹬下床去。
“操！”顿时传来杀猪般的叫声，还好这每间房间的隔音效果好。
袁峰怒骂一声过后，又勤勤恳恳爬上床，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欠揍的表情：“所以说传言是真的？那小妮子真逃婚了？跟着江小子私奔？”
又是一脚，袁峰非常敏捷地躲开了，躺在地铺上再不爬床了。
“他们是兄妹。”闻堰斜了他一眼，随口解释。
“兄妹？亲的？”
“亲的。”
袁峰皱眉：“我怎么没听说那家伙还有个妹妹？”
闻堰白了他一眼，躺床上不想和他说话了。
就从这句就看出来，袁峰和江域不会太熟，连人家有个妹妹都不知道。估计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警官和混混的那种关系。
“你那是什么眼神！”袁峰也躺下，对着床板踢了一脚，“我和他关系很好的，人生导师的那种！那小子至今没学坏全是我的功劳！”
闻堰眼神极尽轻蔑，讽刺：“你知道他没学坏？”
“嗯？”袁峰气焰顿消，“他学坏了……吗？”
闻堰深知这货吹牛不打草稿的特性，干脆闭了眼，懒得再搭理他。
袁峰不依了，又吭哧吭哧爬上床，挤到闻堰旁边：“我说真的！”
闻堰刚准备把人再踢下去，就听到袁峰又继续透露：“你是不知道他小时候，看起来特阴沉，跟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，还不爱说话，整个一问题少年。你再看他现在，多活泼，多开朗。全是我的功劳！”
闻堰是没觉得现在的江域有多活泼开朗的，不过也没反驳，就安安静静的躺着，也不说话。
旁边那位大老爷们属于给点阳光就灿烂，越不搭理他他越要找存在感的那种人。
“喂喂？真不想知道我和你未来大舅子的风流韵事？”袁峰不满被冷落，拿胳膊肘顶了顶闻堰的肩膀。
闻堰依旧闭着眼，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：“要说就说。”
袁峰自个儿纠结了半天，最后又狠狠挤了挤闻堰抢占睡觉领地，直到原本只能侧躺的空间变成可以平躺，才一脸深沉地盯着天花板，语气老成又沧桑：“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……”
闻堰像是不经意地翻身，动了动胳膊。那手肘，狠狠地撞上了袁峰的下巴，差点没让他咬到舌头……
“操！老子说真的！真是个悲伤的故事！”袁峰一边托着下巴揉捏，一边骂，“你他妈……嗷——”
闻堰的手肘又不小心往下，狠狠地砸在袁峰的胸膛。
顿时，又是一阵惨叫。
闻堰收回手臂，轻描淡写：“说重点。”
“老子不说了！”袁峰直接又灰头土脸跑去睡地铺，背对着闻堰的样子，分明是一副老子再也不和你一起玩泥巴的姿态。
闻堰懒得搭理他，闭着眼睛想事情。
房间安静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左右，地铺上也没传来呼噜声，这点倒是让闻堰有点在意。
又过没多久，突然有一个声音，轻轻缓缓，在黑暗中穿梭：“说真的……是个悲伤的故事。”
这个语气——
闻堰稍侧了下脑袋，看到地铺上的男人依旧是拿后背对着他的，声音淡淡地飘过来，像是午夜梦语。
“你知道的嘛，我十八岁生日那天，干了件大事，然后潇洒地离家出走了。”袁峰突然又转过身子，看着天花板，眼神像是穿越了时间，“在外面浪了一两年，蛮多感触的。”
房间已经完全暗下来，但闻堰能想到，这放荡不羁的混蛋，此刻应该是难得的正经深沉。
而他说的那件大事，其实就是当众和他老子打了一架，还打赢了。
这事，闻堰也干过，从小到大，他一直在追逐父亲，挑战父亲，最后一次，也挑战成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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