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能嫁何昕,以贾家如今的家世来说,固然是一门好到不能再好的婚事,但就算她再怎么好,她娘家如此,以后的日子又能怎么办呢?
武靖侯府对她本就不算十分满意,至少对她家里的事情是不大满意的。
而如果要探春自己说,对比她和陈珞,谁都知道这是比都不能比的。
陈珞虽然早年丧母,但父亲深受皇帝看重,又有个出息的兄弟,未来大有可为,与陈家结亲,是对两家都好的事情。
可与贾家呢?
可想到何昕,探春心里又多了些信心。
她与何昕原本是不怎么熟悉的。
只是后来贾府败了,她常去黛玉那里,一来二去才,竟也遇到过几回何昕,又说何昕与宝玉的朋友柳湘莲也是朋友,如此才慢慢熟悉起来。
探春微微叹了口气,早年有再多的豪情壮志,如今都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,她既觉得何昕是良配,便只想好好的过日子罢了。
如黛玉那般,每日清闲自在,不也很好么?
陈景书知道探春与何昕的事情甚至都不是从黛玉那里,而是何昕自己跑上门来说的。
只是最初的兴奋过后,何昕突然又紧张起来。
作为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年轻人,何昕强烈要求陈景书传授经验。
陈景书当然也为好友高兴,听到这话仔细想了想道:“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,到时候你只管听人话,一切自有规矩,照着来就是了。”
何昕点点头:“这个我知道,但我……我还是紧张呀。”
陈景书突然啊了一声,道:“我刚想起个事情来。”
他这突然的一下搞的何昕更加紧张了,连声问:“怎么了怎么了?难道有什么特别难的事情?”
陈景书面露为难:“这……我想起迎亲的时候是要吟催妆诗的,当年我就被要求当场作一首催妆诗,不然不让女孩子出门的。”
“啊……”
听到这个,何昕也傻眼了:“这可怎么办呀?”
要说起来,何昕和陈景书的路子是一样的。
他当初听陈景书的,专心科举,不管作诗的事情,于是这些年也就真的没管,如今要说作诗的水平……那也是稀烂。
可现在告诉他,迎亲的时候要当场作一首催妆诗,不然不给新娘出门。
这可就是个大问题了啊!
何昕苦恼了好久,最后却恍惚想起一件事情来:“我记得若瑜你也是不太擅长作诗的呀?”
何昕眼巴巴的看着陈景书:“那当年你的诗是怎么写出来的呀?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诀窍吧。”
陈景书:“……”
他的诗是黛玉写的呀,但这能说出来吗!能吗!
陈景书的眼神飘了飘:“这个嘛……时间还长着呢,你可以慢慢想,先准备好了再说嘛。”
何昕却紧张不已:“不能这么说呀,我那作诗的水准若瑜你又不是不知道,就算再怎么准备,我也写不出什么好诗的。”
陈景书笑道:“哪里需要那样严重了?这事也就是应个景儿,写的差不多,面子上能过得去也就够了,再说了,难道贾家还真敢拦着你不成?”
他这么说着还示意了一下何昕身上那倍儿结实的肌肉。
说实话,若再往后两百年,何昕单凭身材都能收获一众颜粉。
他属于坚毅俊朗的长相,不似时下人欣赏的那样柔美,但在未来却很有市场嘛,要说身材,何昕身上肌肉线条分明,充满力量,但又不会过分夸张,属于恰到好处的那种。
嗯,就凭这超过一米九的身高和那一身肌肉,陈景书觉得逼急了何昕去抢亲都没压力的嘛。
何昕却连连摇头:“若瑜你这样说就不对,这事得认真,哪能随便糊弄呢,再说了,毕竟是一辈子只有一首的催妆诗,我怎么好随便写一写糊弄过去,对她来说未免太可惜了。”
陈景书看着他认真的神色,最后也点点头:“既如此,回头我叫玉儿列个书单给你,你近日好好学一学,说不定就开窍了呢。”
何昕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,只好点头答应。
然而一个月之后,探春收到了一封来自何昕的信件,上头何昕表示虽然他最近正在努力学写诗,但成效似乎并不大。
探春看着他可怜巴巴的语气不由觉得好笑,便打趣他,若不好好学,难不成以后要她帮忙写么?
本是一句玩笑话,哪知道何昕隔天就给他回信,信上是满满的期待:“好呀好呀,真的可以吗?”
探春:“……”
你还当真了啊?
不过比起还在为催妆诗的事情纠结的何昕,十月里,英莲正式出嫁了。
比起陈景书和何昕这对写诗废柴,英莲那里可就顺当多了,陈景书与英莲相处不多,不过英莲常随林姑姑一起来,两人也见过几次。
陈景书记得她是个相貌极好,性子也乖的女孩子。
再说了,如今英莲也算是他的亲戚呢。
想到英莲从小被拐子拐了,如今没有父母家人,虽认了林姑姑做干娘,但实际上家里也没个男人。
这年头家里没男人肯定不行的,陈景书便叫英莲叫他大哥。
于是英莲出嫁,陈景书少不得也要为她添些嫁妆。
陈景书自己对这些事情不擅长,只说全凭黛玉做出,与黛玉两人一并给英莲添了近千两银子的东西。
嗯,不差钱就是这么任性。
不过也不是一直都有好消息的,就在英莲成婚之后不过五日,陈景书终于听到了他等待已久的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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