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3
清晨, 连溪一睁开眼, 就看见明媚的阳光落落撒了一室。
梦里各种画面仿佛是老式的底片,在见到光的瞬间, 瞬间思绪吞没,变成白茫茫的一片。
连溪抓了抓头发,打了个哈欠, 这睡了觉比熬夜还累。
她踩着拖鞋, 走到衣柜前,换了一件蓝色的连衣裙,这里的衣服面料很好, 舒服透气, 而且很容易清洗。
绑起长发, 戴上首饰,洗漱完, 对着镜子的脸发一会儿呆。
等到闹钟叮铃铃响起, 才擦干脸上的水渍,走出了房门。
姚守刚好抱着一床被子从楼下走上来, 他眼角下弯,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:“早。”
她走到一边, 给姚守让路,声音有些嘶哑:“早。”
“不舒服?”
连溪有些不好意思:“咳——可能是昨天冰淇淋吃多了。”
姚守轻笑了一下,并没有指责她冰淇淋吃多了, 也没有大惊小怪的急着去叫医生。
而是直接忽略这个话题, 抱着着被子穿过连溪, 走到主卧隔壁房间前:“小溪,你能替我开下门吗?”
“好的。”连溪见姚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,松了口气,依言替姚守打开门。
姚守背影提拔,弯腰一丝不苟的铺床,动作十分干净利索好看,有一种军人特有的气质。
他三下五除二铺完床,回过头看着连溪的,眼底翻腾的都是笑意:“我暂时先住在这,以后你晚上有什么事儿,可以来这找我。”
“好。”不睡走廊的确是好事儿,只是连溪有些招架不住他的视线,撇开头看向窗外,眼神四散,“时间也不早了,你还没吃饭吧,我去做饭。”
落荒而逃。
屋子里的姚守慢慢的收起笑容,眼底的情绪交织成一片,最后溢出一丝焦躁和自责来。
做饭这个借口虽然是连溪随意诌的,但是真下了楼,她还是走向了厨房,准备做早饭。
她自立的早,厨艺算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,所以做个饭,也算专业对口。
只是进了厨房她才发现,早饭似乎已经做得差不多了,除了粥还在锅上,其他的早点正放在保温区。
青椒虾仁,泡菜,蔬菜糯米盒子,还有——
连溪视线落在最后一小碟上,红油裹着小小的乳白色方块,用筷子蘸了点,放在舌头上,熟悉的味道在舌头弥漫。
是腐乳。
奇怪,这种食物在她的世界,是中华圈特有的,出了这个圈子,都被视为黑暗料理。
怎么索兰这个世界也有?
连溪将视线重新落回保温区,说起来她从花长出来也有个把月了,似乎从来没有水土不服。
一日三餐,从早点到主菜,从点心到零食,之前没有细想过,现在回忆起来,都是中式的。
而且都是她往常惯吃的。
“怎么了?”姚守从厨房外走进来,看见连溪的表情问道,“不和你口味么?”
连溪脸上吃惊的表情立即隐了下去,下意识露出客气的笑来:“不会,看起来很好吃。”
姚守没说话,端起托盘,将早餐一叠叠放了上去:“你以后不想笑的时候,在我面前可以不笑的。”
连溪表情僵在脸上,听见他继续说:“你可能忘记了很多事,记不起以前,也记不得我,这些都不要紧,我只希望你在这个家里,能够随心一些。”
偌大的餐厅,两人相对而坐,一边听着早上的新闻,一边吃着姚守准备的早点。
刚开始的时候,姚守还会尝试交谈,想着是不是可以唤起些连溪的记忆,只是到后来,可能是看见她不怎么说话,也就打消了了这个念头。
慢慢的,两人的交流越来越少,吃完一餐两个人都很可能不会说几句话。
今早,姚守鲜少的说起自己来:“这两天,军部派人找我聊了几次。”
“嗯。”连溪应了一声,握着小勺低头喝粥。她看过相册,也被科普了不少以前的事情,知道姚守他原先是个军官,后来因为一些事情退役了。
姚守:“他们大概觉得我闲着也是闲着,所以想消耗下我的剩余价值,给了我两个建议,一个是去军部当教官,一个是去军校当老师,你觉得哪个好?”
“你自己更喜欢哪个?”
“其实两个区别不大,只不过进部队的话,管束会严格一些,在学校时间会更宽裕些,可以每天回家。”
连溪点点头:“所以你更倾向于去军校当老师么?”
姚守看着连溪,一本正经摇头说:“我更倾向于在家宅着混吃等死。”
连溪突然笑了起来,混吃等死不是她的理想么,随口说:“你这是打着抄袭我理想的幌子,嘲笑我的理想吧,跟你说多少次了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,连溪笑容就僵在了脸上。
类似的话,好像以前说过很多遍,刚刚在脑子里浮现出的思绪迅速倒退,继续变成白茫茫的一片。
怎么抓都抓不出一个完整的片段。
姚守给连溪剥了个蛋,对半掰开,沾了酱料递了过去,打断了她的思绪:“这次的酱不错,你尝尝。”
连溪还没能从思绪里□□,并没有用手去接,而是下意识张嘴,就着姚守的手,咬了一口。
姚守眼底那半分的浮躁,慢慢消散了。
***
天气正好,但是两人都没出门。
姚守这人自律性强的可怕,即使在家也没有放下训练,定时会进训练室进行体能的锻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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